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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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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看嗎?”

“我沒看!”

“評價一下又沒事。”

雲枝忍無可忍地洗完手,轉頭看向對方:“真的沒看!”

見沈錦旬一臉笑意,他就知道對方是閑著沒事招惹自己,真生氣了那就讓人得逞了,於是閉嘴不再搭理。

因為幫忙控制著電腦,雲枝的位置坐在很後面,離沈錦旬很近。

一開場,白棲遲大概講了有半個小時,剩下的三個多小時全是別人在講話,雲枝不可以中途離開,無聊到在自己帶來的便簽上畫塗鴉。

沈錦旬沒心思聽別人講一些陳詞濫調,在紙上畫了一個火柴人,眼睛瞄向右下方,似乎在偷看什麽東西。

畫完以後,他舉了一下,示意給雲枝看。

雲枝:“……”

此類幼稚行為有如課堂上傳小紙條,他是不屑於配合的。

五分鐘沒到,他同樣回應了一個火柴人。

人物在岸邊滑倒,揮著胳膊往池子裏倒去,臉上的表情是“QAQ”的。

沈錦旬看了,緩慢地深呼吸一口氣。

而雲枝不愧之前是美術生,眨眼間又畫了一張新的。這回的火柴人被另一個火柴人拿來架著腿。

看到沈錦旬想說話又不能說,他開心地眨眨眼睛。

得意忘形,薄薄的紙張沒有拿住,飄落到了前面一個人的腳底下。

正好臺上換了演說者,四十多歲的地中海大叔撿起了紙,打開來看了一眼。

他迅速扭頭看向雲枝,冷著臉道:“誰畫的塗鴉?怎麽在這麽嚴肅的會議上玩這種東西?給我出去!”

雖然不是什麽大事,但大有揪著不放的架勢,說話聲音非常響,一點也不給雲枝留顏面。

雲枝被兇得腦袋一片空白,剛想站起來走到外面,卻見沈錦旬用手指敲了敲桌沿,示意他不要動。

沈錦旬揉皺了手上的白紙,好像被破壞氣氛後心情很不爽:“李總,您今天火氣有點大,不樂意開會?”

“我怎麽不樂意?”那人諂笑。

“可是我出去了,今天這會議還怎麽開。”沈錦旬道,“或者您要替我蓋公章?”

李總的腦袋嗡嗡作響,剛才壓根沒往總裁身上考慮,現在看這兩人坐得近,真有可能是沈錦旬在打發時間。

“不是,我不知道是您畫的,以為……”他道。

沈錦旬打斷說:“不聊了,大家該幹什麽該幹什麽。”

有了這樣的一段插曲,接下來自然不再互相挑釁,雲枝用筆在紙上戳了好幾個孔,暗落落瞥了幾眼背鍋俠。

沈錦旬完全不在意地轉著筆,等到散會了,又叫住李總。

盡管沈錦旬年紀輕,可李總有些悚他,尷尬道:“怎麽了?”

他問:“可以把我的藝術創作還回來嗎?”

邊上幾個人聽了快要笑出聲,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總是想借此出風頭,就是局面反轉得太快了,打壓人居然打壓到了總裁頭上。

李總悻悻地交出紙片,沈錦旬說:“下次收著點,大喊大叫的對心臟不好。”

“我身子骨還算硬朗,一不留神就嗓門大了。”李總道,“器官沒問題。”

他說:“對我心臟不好。”

李總接二連三觸黴頭,也知道自己得罪人了,點頭答應後匆匆離開。

然後沈錦旬一邊走,一邊把紙疊成了紙飛機,在樓道口看到雲枝以後,將紙飛機擱在了吸血鬼蓬松的發旋上。

“在等我?”他問。

雲枝道:“我同事想問派對在哪天辦。”

好多人被工作壓到不行,指望著能在大秀前再歇口氣。

沈錦旬報了個日期,就見雲枝頭也不回地走了,半路上紙飛機被顛得掉了下來,被彎腰撿起來,再沖自己比劃了一下,脫手朝著這邊飛回去。

被套完消息,他望著雲枝的背影,突然冒出來白棲遲用過的一句形容詞。

這才叫穿上褲子不認人,褲子還是他先脫的。

·

雲枝回去後帶來了好消息,過了兩天,公司發了具體的消息,和他說的一模一樣。

被大家圍起來猛誇,形容詞從“帥哥的嘴巴開過光”變到“你莫不是傳說中的老板娘”。

雲枝在素描紙上臨摹著桌上的幾束插花,聽到那三個字的稱呼,筆尖刷拉一下劃了出去。

既然提到了這個話題,有人道:“沈總脖子上那牙印,嘖嘖,我本來不信白總說的那些話,後來我無意看到這個,驚得差點沒收住表情。”

“他手上那道疤痕也是,越想越暧昧。”

於域道:“白總,到底是誰你就吱個聲吧,讓我瞧瞧哪個人牙口那麽好。”

白棲遲靠在他工位邊上監督畫圖,道:“那就提前祝你們愚人節快樂。”

接著他被一眾下屬噓聲。

因為大秀的原因,設計部門的人和模特們的接觸變得逐漸頻繁,大多是雲枝過去協調諸多事項。

他不可避免地遇到樓朔,而樓朔沒再替他體溫可疑的事情,跟其他模特打成一片,動不動就請吃甜點或者送首飾,著實中央空調。

樓朔幫著家族管理吸血鬼的內務,偶爾會請假,缺席時順帶會和雲枝提一嘴自己去了哪裏。

在處理這些時,樓朔才會顯得認真,平時脾氣隨性,常常想到一出就一出。

有個模特剛說到想去游樂園,他聽了也想去,興沖沖買完雙人票以後,被雲枝通知當天有排練。

被雲枝要求退票,樓朔有些不情願:“那人聽說能去游樂園,都發朋友圈歡呼了,你忍心讓他失望落空?”

“他可以自己去啊,你幹嘛摻和?”

樓朔道:“他也長在我審美點上。”

雲枝看了眼模特的長相,一言難盡道:“你的審美點是不是過於密集了?”

“沒有沒有,他只沾個腿長,你和白棲遲,還有一個拍了好幾部爛片的明星。”樓朔道,“是全部都中。”

“咦,那你和白哥怎麽沒在一起?”雲枝支起耳朵。

樓朔道:“這話一問出來,就像是沒談過戀愛了。”

他至今還誤以為雲枝和沈錦旬是炮友,雲枝懶得澄清,省得被以為還有機會。

現在的關系很自然,樓朔問完那些問題後有了分寸,本就沒發展起來的感情掐死在了朋友層面。

“挑炮友還要看床技好不好呢,情侶這種走腎又走心的不是要求更高?接觸下來,發現性格不合適的話,臉再好看也不行啊。”

雲枝的確不太懂這些東西,就打聽:“你們性格不合?”

“做朋友可以,當情侶缺那麽點意思,沒必要為了戀愛硬湊一起。出身和經歷不同,想法差太大,更深的話題聊不到一起去。”

過了會,他們繼續做著各自的工作。

雲枝在收集完問題以後,就登陸公司內網上傳了一份表述準確的整理文件,然後趕上了最後一班末班車。

到了租房樓下,很巧,他又見到了男孩。

被噪音連續騷擾了幾個晚上,他對男孩的印象不好,但看小孩子孤零零地坐在一樓的臺階上,有些放心不下。

這裏的安保並不算好,人口流動大,要是出什麽意外就不好了。

“你怎麽了?”雲枝問。

男孩嘟起嘴:“爸爸媽媽吵架啦。”

這幾天因為這家人的動靜大,雲枝對他們的關系有個大致了解,反正三個人組成一個等邊三角形,能夠互相吵來吵去,彼此之間有著怨念,誰也好不到哪裏去。

“他們人呢?就放你一個人在家?”

“媽媽回娘家,爸爸找他去了,還沒回來。”男孩說,“待在家裏很怕。”

雲枝問他要了男人的電話號碼,打算溝通後把小孩暫時接到自己家裏去。

和男人打過招呼,他問:“來哥哥家坐一會好嗎?”

男孩雖然覺得雲枝長得好看,並且一看就知道性格溫柔,是自己想要親近的那類人,但他不願意跟著雲枝走。

他說:“不要不要,去你那裏的話,更嚇人了!”

“哪裏嚇人了?我那裏又不是魔窟。”雲枝一頭霧水。

男孩固定在臺階上不肯走,道:“你那裏有過大學生分手流產鬧自殺,我同學說了,冤魂會在半夜裏回來,趴在你的床底下,也可能游來游去,游到我的屋子裏。”

雲枝知道上一個租客是學生,偶爾和女朋友來到屋子裏住,但是房東沒告訴過自己這些事情。

他教人不要迷信,溫聲細語地勸說了一會。

可惜孩子真的有些恐懼,自己見狀沒有強求,開玩笑說了一句“男生不該膽子那麽小呀”,幹脆陪他在樓上等那對夫妻回來。

好在他們回來得快,向雲枝再三道謝後,將凍得發抖的孩子牽到了樓上。

自動感應燈的亮燈時間很短,很快樓道變得漆黑,而且正好自己那層樓的燈壞了,物業還沒有來更換修理。

落在後面的雲枝摸索著鑰匙,打開門的手也有些抖。

不是凍的,是嚇的。

·

沈錦旬側頸上的傷口已經淡得快要看不見了,卻還是被爺爺發現,問了句是怎麽搞上去的。

他敷衍道:“沒什麽。”

老爺子常年住在海外,今天回來見了一次律師,直到沈習甫的遺產劃分公布前,都會待在宅子裏。

讓管家把沈錦旬喊了回來,爺孫兩個的氛圍接近於僵硬。

上了年紀的老人沒沈父那麽思想開放,說:“像什麽樣子。”

沈父看著嚴肅,其實對沈錦旬寬松。而老人喜愛凡事都在自己的規劃之中,事情無論大小,只要被他知道了,都會進行管束。

這下沈錦旬被再三教育了私生活的問題,他一邊點頭,一邊在心裏把雲枝翻來覆去地數落。

好不容易敷衍過去,沈錦旬洗漱好上床睡覺,卻接到了雲枝的電話。

“小錦,你在公司嗎?”雲枝問。

按一般情況來說,沈錦旬這個時間點確實還在工作,可是今天爺爺回來了,他便提早收拾好回到這裏。

“有事?”

雲枝在對面有氣無力的:“嗯。”

“幹什麽?”

電話那邊很安靜,沈錦旬半天沒得到答覆,疑惑地催促著:“你說啊。”

聽見雲枝急忙說了句“不要”,他以為雲枝遇到了什麽難事,從床上坐了起來,覺得待會可能要出門一趟。

雲枝小心翼翼地說:“我有點害怕,感覺床底下有人……”

這麽說完後,他碎碎念著說了一串,還給沈錦旬發送了相關新聞。

作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,沈錦旬冒出一個問號。

“能不能不要掛電話?”雲枝請求。

這樣還不夠,雲枝想要開視頻,然而手機太破,屏幕卡得層層疊疊出現了幻影。

被嚇得哆嗦,他攥著手機縮到了被子裏。

沈錦旬看了眼手機裏的模糊畫面,有白花花的顏色映入眼簾,再因為雲枝捂住了被子,而消失在昏暗中。

他挑眉道:“原來你睡覺的時候不穿睡褲的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小枝:別管我這個,管管我床下那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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